畅:同“长”。《诗经·秦风·小戎》:“文茵畅毂,驾我骐馵。”毛传:“畅毂,长毂也。”孔颖达疏:“畅训为长,故为长毂,言长于大车之毂也。”此指擅长。
捷给之惠:言辞敏捷反应迅速的聪慧表现。惠,通“慧”,聪慧。《晏子春秋·外篇》:“夫智与惠,君子之事,臣奚足以知之乎?”
含章:包含美质。《易·坤》:“六三,含章可贞。”孔颖达疏:“章,美也。”
人的性情的深处最初是很难知晓的,在深厚的情貌后面,所以难知。而读书人不论自己知识多少都认为自己有知人之明。所以看自己对人才的观察,则认为自己能够识别人才。自己崇尚清廉高节的人,则凡是清廉高节的人,都能被自己认知。看别人对人才的观察,则认为他不能够识别人才。这是为什么呢?因为自己崇尚清廉高节,别人喜好利益欲望,别人与自己不同,便说别人不识人物。这是因为人能够认识同类人才的长处,擅长思虑谋划则喜欢策略之士。有时却认识不到不同类人才的长处。遵纪守法虽好,却为思谋之士所不取。为什么这样说呢?清节之人用清正方直作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当他审视众多的人才时,能够认识性情行为恒常不变的长处,以正直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恒常不变之人。而有时却对方略计谋的欺诈产生疑惑。认为恪守正直足以能够治理,为什么要用法术呢?法制之人以法律规范作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他能够认识比较出方正耿直之人的才能,以法规作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正直的人。而不看重变化多端的谋略之术。认为法令足以完成大业,为什么要用术谋呢?术谋之人以深思熟虑谋划计略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他能够评定计策方略的奇妙,以术谋作为审视的标准,所以以策略之人为贵。而不能认识遵守法度的好处。认为术谋足以教化民众,为什么用法治呢?器能之人以用智谋权术治理政事为标准,所以能够认识方略的规定,以辩护作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方略计谋之人。而不知道制度的根本作用。认为方略计谋足以立业建功,为什么要制度呢?智意之人以探究符合别人的本意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能认识隐藏机谋的权术,以探究本意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韬晦之人。而不看重常规的法制教化。认为探究到本意足以为正,为什么要法理呢?伎俩之人以求取功劳作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能认识追求进取的作用,以能否建功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能立功之人。却不通晓道德的教化作用。认为技能足以办成大事,为什么要用道德呢?臧否之人以观察别人的短处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能够认识指责批评的好处,以能否观察到别人之短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谴责呵斥别人的人。却不以卓异突出不同寻常为长处。认为谴责呵斥就能达到教育目的,为什么要宽宏呢?言语之人以辨别分析为衡量他人的标准,所以能认识言辞敏捷反应迅速的聪慧表现,以能否剖析为审视标准,所以喜欢敏捷之人。而不知道美质在内的好处。认为能够分析事物就可以,为什么要美质在内呢?
是以互相非驳,莫肯相是。人皆自以为是,谁肯道人之是?取同体也,则接而相得。性能苟同,则虽胡越接响而情通。取异体也,虽历久而不知。性能苟异,则虽比肩历年而逾疏矣。凡此之类,皆谓一流之材也。故同体则亲,异体则疏。若二至已上,亦随其所兼,以及异数。法家兼术,故能以术辅法。故一流之人,能识一流之善。以法治者,所以举不过法。二流之人,能识二流之美。体法术者,法术兼行。尽有诸流,则亦能兼达众材。体通八流,则八材当位,物无不理。故兼材之人与国体同。谓八材之人始进陈言,冢宰之官察其所以。
是以:所以。非驳:非难反驳。
是:肯定。
接(hé):彼此投合。《说文·言部》:“,谐也。”相得:彼此投合。
苟同:如果相同。